星海学院不禁止学院的教授外出承接一些任务,但是会要求所有外出接院外任务的教授登记,并签署相关的责任协议,同时会要求教授本人对其在学院内的在办事项进行后续安排,并做好相关的风险措施。
天珏作为预科学生,原则上是不建议和教授一同外出承接任务的,不过林德看双方都意愿强烈,再加上,天珏的父母联系不上,也就同意了这两个人的申请,不过么,要求两人签署风险协议,一切后果学院概不负责。考虑到天珏的父母似乎很厉害,于是在协议的基础上,追加了让两人留下视频承诺和魂印标签的措施。
在中央大陆的靠近中部的地方,一年四季都是比较炎热的,那里土地虽不算肥沃,但非常事宜作物生长,物产丰富,或许正是因为得来的太容易,所以那里的人都不大喜欢劳作,后来随着文明的发展,他们又开始眼热那些偶尔出现在那里的异乡之人,于是,那里便成了大众口中刁民辈出之地。
在前往亚热之地的路上,卡文问天珏,是否杀过人,天珏回答没有。卡文忽然神秘的笑了一笑,带着天珏闪进了路边的树丛,走了一段路,到了野兽活动的地方,这时,卡文从院徽中取出一把大弩,为弩矢附上极光魔法之后,感应了一下周围的环境,便朝着一个方向射了出去。
附带空属性的极光,似乎能贯穿所有路上遇到的障碍,直到射中了一头形似野猪的魔物。
卡文使用的矢,是钝矢。极光属性的魔法恰到好处的把矢的头部,传送进了魔物的头颅,卡在骨骼之中,矢的头部由三段组成,最外边的一段是一个钝的圆锥,中间是圆柱,后半部是一个比较尖锐的圆锥,卡文很精确的爸最外边的一段送进了魔兽的头颅,剧烈的疼痛一下子让魔兽昏了过去。
卡文将天珏带到痛昏的魔兽跟前,天珏看到了那溢血的头颅,冒着白沫嘴角,还有那不断抽搐的四肢,呆住了。
卡文转过身,微笑的看着他,眯着眼睛,交给他一把匕首。
“忽然想给你上一课,去,杀了那魔兽。”
天珏一脸震惊的望着卡文,这一刻,他觉得老师是那样的陌生,他忍不住问道:“为什么?”
卡文笑了笑,说道:“作为一个战士,迟早要面对生死的问题,很多的事情,唯有自己能给自己答案,所有属于自己的答案,都需要通过体验和反思去获得。”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。似乎是想起了自己过去的故事。
卡文第一次杀人,是因为下手没有分寸,那是他和黑街的人在一次交手中,刺中了那人的腹部,伤口虽说不是很深,但是黑街毕竟不是一个人人都彼此关照的地方,那个人没能得到及时的救治,死于伤口的感染。黑街和他的矛盾,也是因此激化的。
那是的卡文,心中还是沉重的恨意,并不觉得死人是一件多么特别的事情,后来,在星海学院,数次被人击败,却未被加害的经历,让他渐渐地生出一种不安,他这才开始感觉到,原来,被打败还不被伤害,对自己这个内心充满恨意的人,是多大的折磨,当一个人内心被恨意充满的时候,他其实是渴望解脱的,但是数次的败北却没能带给他解脱的结局,唤起了他内心巨大的不安。
也正是因此,加迪罗尔后来强迫他出去游历,去体验不以杀戮和仇恨为意义的生活。
那一段不以仇恨为意义的生活,唤醒了卡文的灵魂,他重新选了一次自己的路,后来,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再度遇到了生与死的选择,只是那时的卡文,早已觉察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,生与死,反而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。
“老师,你杀过人吗?”
“杀过。”
“杀过很多吗?”
“记不清了,我不曾执意去杀人,也不曾因为害怕被人憎恨去屠戮,但是并不是所有人,都能意识到我是不希望他死。”
“好了,去杀了那魔兽,如果在它醒来之后去杀它,就没有那么容易了,而且它也会因为挣扎,承受更大痛苦。”
“老师……”
“嗯?还有什么问题?”卡文一脸准备吐槽的样子。
“有大锤嘛?”
这一次,轮到卡文震惊了,他一脸佩服加尊敬的给了天珏一把大锤。
天珏很有气势的冲上去,闭着眼给那魔兽来了一下。
一声钝响之后,魔兽的盆骨(盆骨就是支撑起动物后肢和尾巴的骨骼)被砸碎了……
“嗷!!!!!!”魔兽的叫声响彻云霄。
天珏此时不知哪来的底气,再度抡起大锤,将之前的弩矢整个钉进了魔兽的脑海。
魔兽迅速停止了惨叫。
天珏长出一口气,莫名的觉得疲惫。
卡文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奇妙地滋味。“天珏这孩子,似乎比很多人都要勇敢和果断啊。”他想。
那一夜,在卡文的安排下,他们在魔兽的尸体旁,扎营。
半夜里,天珏总是忍不住回想起魔兽临死前的挣扎,他索性起来,默默地望着魔兽的尸体,去回忆当时的情景。
为什么自己要杀它,难道真的是因为卡文老师那一句“它也会因为挣扎,承受更大痛苦。”?难道因为卡文老师这句话,自己就真的有了勇气,果断的给了魔兽两记最终致命的攻击?
这两个问题的答案,天珏并不知道,然而这疑问,却是始终萦绕在心头。就像是蚌壳中,吐不出的砂砾。
清晨到底还是来了,阳光透过相互交错的枝叶,在林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,似乎完全没有因为昨天的杀戮而悲伤,这令天珏感觉稍微好了一些。
卡文老师很从容的爬出帐篷,看到天珏脸上明显的黑眼圈,便安慰似的摸了摸他那一头泛着些许晶莹的白发。天珏似忽然有了动力,他施展魔法,将那魔兽烤熟了。
卡文没想到天珏居然会有这样的举动,不禁吐槽道“把它烧成灰吧,内脏都没去,通体烤熟未必好吃啊。”
天珏被卡文的发言震惊了,失去了魔法支撑的魔兽遗骸掉到了地上。
卡文用刀切了一小块肉,尝了一下,说道:“没熟。”
然后自顾自的用魔法洗了一下刀子,将已经半熟的内脏去掉,认认真真的把魔兽烤了个透。
天珏经历过昨天的事情,本来是不想吃的,无奈卡文的烧烤技术实在不赖,加之肚子确实饿了,到底还是被勾动了肚里的馋虫,抓起卡文递来的肉,大块朵颐了起来。
吃着吃着,天珏突然哭了,他梗咽着问卡文,我们这么做,真的是对的吗?
卡文仰头看了一会儿天,说道“其实没什么对错,我这么做只是希望你去理解生和死这件事。”
天珏的感受似乎好了一些。
“今天,你要试着自己去抓一只野兽,自己去杀死它。”卡文看天珏吃的差不多了,突然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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